「小草藝術學院」狡兔二窟

打開《唱自己的歌》與《李双澤唱自己的歌三十年》立碑文件

盒蓋內模樣

立於海濱《唱自己的歌》書寫原稿

《李双澤唱自己的歌三十年》立碑文件，三十年前是禁歌的《美麗島》，如今已躍上總統就職大典不只一次，當時同樣被禁的《少年中國》，現在更是政治不正確，而這，是否就為李雙澤跨越時代的魅力與魔力啊！

↑  記憶的鑰匙：淡水興化店海灘和草山 ─ 楊智明﹝圖文經楊智明老師同意後轉貼﹞

大半年來，透過訪談和許多人幫忙，試著紀錄一股距離很遠，往往又感受很近的影響力。有些日子，像今天(9/10)，這些遠遠近近的時間和空間，特別容易交疊起來。

上週末，約秦政德(小草)及杜守正，去了幾個地方。第一個地點是淡水興化店海邊。38年前的9月10日，李雙澤(1949-1977)就是在這處海灘救人溺水。2007年10月，小草在這海邊一隅立碑：

面向海的一面，碑文是：

「為救生命
李雙澤與海
歌唱了三十年」

面向大屯山的一面，碑文是：

「唱自己的歌」

2007年小草立碑之後，杜守正因為寫碩士論文的關係，自己來過海邊探碑。守正回憶，當年在海邊找到碑後，覺得小草選擇的地點實在太好了。形式上，這座碑靠著大屯山，面向大海歌唱。李雙澤寫過一首〈送別歌〉，曾希望那首歌能成為淡江大學的畢業歌，歌詞一開始就是：「我送你出大屯，送你大河邊…」。小草寫的碑文，遙遙呼應李雙澤的送別。

興化店前的海景壯闊，但沿岸景緻改變很多。近年來，海灘和附近莊園成為婚妙攝影景點，紀念碑的位置，從原先較高處的地點，被移到岸邊角落。這期間，碑曾經傾過，小草帶著兩三包水泥回來，重新讓基座穩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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碑的四週，小草叢生。

在興化店海灘的碑旁，我問小草：為什麼在這裡立碑？他說了一些較近的原因，也有一些較遠的故事。李雙澤救人溺水那年，小草還未讀書識字。一直到唸文大美術系時，和「藝術法西斯」同黨讀張釗維的書：《誰在那邊唱自己的歌》，開始認識李雙澤。多年後，認識楊祖珺老師，看到傳唱「自己的歌」的榜樣。

小草說，李雙澤所做的一切，可能並不見得那麼成熟，但非常有啟發性和啟蒙性，「我們學創作的，想發揮的影響力，應該就是像他所做的。」

小草唸大學時不算順遂，險遭退學。「小草」的名字，就是從1994年的草山學運而來。他原先並沒有打算在興化店海邊立碑，而是希望向李雙澤的母校淡江大學提案，在1976年「可口可樂事件」的現場—淡江大學活動中心，立碑紀念李雙澤。他聯絡並請蔣勳先生提字「唱字己的歌」，小草自己也擬好了碑文。後來，淡江大學在李雙澤逝世30週年(2007年)時，在校園的牧羊草坪立紀念碑，採用了蔣勳的字，也用了小草碑文，但後來淡江大學紀念碑的形式和吉他造形，則是校方以另外研議的方式執行。

小草原先希望在淡江大學立碑的構想，雖然後來也由校方實踐，但小草的原提案和創作卻成了龍套。這段過程，在杜守正的碩士論文(〈唱自己的歌—探討李雙澤在台灣民歌運動中的意義)中也有記述。然而，原先的構想落空，李雙澤的紀念碑，2007年十月反而從淡江大學延伸到了興化店的海邊，2007年12月，又延伸到了草山(陽明山)。

中間有段小插曲，是蔣勳「唱自己的歌」的提字和小草當「快遞小弟」的往事。小草知道向淡江提案變成龍套後，覺得既然淡江自己要立碑，成事不必在我。在把蔣勳的提字快遞送交淡江校方前，小草從台北騎車到淡水，特別先繞到興化店，把「唱自己的歌」的字攤在海邊，接著又去了淡江大學附近李雙澤生前經常與朋友聚會的地方「動物園」，才將蔣勳的書法交給校方，行動上有十足的象徵意義。而創作者的心中塊壘，經這樣轉換，延伸到了海邊山顛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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興化店探碑之後，去了草山。草山的碑，對從未到過現址的人來說，大概沒有自行找到的可能。它位於一條登山步道旁，要彎進一處不易辨位的小徑，才找得到。

草山的碑，三面刻字。較寬的兩面，分別是李雙澤創作兩首歌的歌名〈美麗島〉與〈少年中國〉。這兩首歌以現在的主流觀點看起來是對立的，甚至是矛盾的。較窄的一面，上面寫著「李雙澤唱自己的歌三十年」。

2007年小草在這裡立碑的時候，是立在一顆大樹旁，那時地勢較開闊平坦。當天我們從小徑走到立碑的位置時，路徑已經被蔓草覆蓋，如果不是小草在前方開路，很難發現碑的位置。

我問小草：立碑在不知名的山間小徑，外人如何知道？簡居寡言的小草說：會立在不顯眼的地方，是不得以的。創作者，當然希望作品有人看到，但不會因為沒有人看到就不做。他想要的是那個「實踐」的過程。

他說：第一個要求的是對自己的意義。但是不是會有「更多人看到」，那是第二層的意義。如果有緣份有機會，再讓更多人看到。

立這些碑，並沒有好處，多是小草自己出資出力。像是他所發行的小草明信片，從土地出發，做出根生於台灣的自己的創作。李雙澤當年就是了踏出第一步。「李雙澤當初創作歌曲，也沒有發表，可是也這樣做了。這樣也影響了我。所以我也不會計較，當然仍希望前提是能被看到。有機會當然好，沒有也無所謂。」

這些擴散到山顛海邊的碑，其他也是動力的來源。小草說：「有時候你到這邊，才能感受到做的動力。尤其做這個(立碑)不是必要的，做了也沒有真的好處的話，更須要現場的感受力。會讓你有那個動力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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和小草和杜守正共同探碑的隔二天，我又回到興化店海邊。這裡的海灘大部分時間都很靜謐、壯闊、美麗。李雙澤過去快要四十年了，時間沖刷得很快，這片沙灘受海潮侵蝕十分明顯，已經廢棄的海防哨所，漲潮時浸在海水中，海岸線不斷向陸地內縮。沙岸附近的民家莊園，為了抵抗海潮，立起巨大的石牆，但仍難逃基底掏空，石塊崩落。沙岸的右方是興仁石滬，近十餘年地方人士盡力在復育和養灘，以前的石滬剩下一座，已不是用於捕魚，但仍有釣客在附近流連。

幾十年很快地過去。我問過小草，立碑追求恆久的記憶，能看到什麼？小草說，他並不太在乎碑被移動過，李雙澤問為什麼不唱自己的歌，總是唱洋歌？但諷刺的是，沙灘成為婚紗攝影基地，眼前土地上冒出的是希臘式的建築，三十幾年來，似乎還是一樣嗎？是不是有了台灣自己的建築，或有自己的浪漫，還是不斷重複國外的風景？立碑是件很冷門的事，也不見得能引起別人的興趣，他想做的事，就是一種提醒。

9/8日在興化店海邊待到日落。長日將盡，夕陽餘暉拖曳在興仁石滬的石桌石椅，土地和海景自然美麗。石碑，石滬，石桌，石椅，都是記憶的鑰匙。有機會引領進入記譩的深處，擾動，整理。 兩天前，守正也說：某個時空重疊時，影響力就會出來。就像埋下種子，等著發芽。

↑  站內相關參考連結：

●  李双澤唱自己的歌三十年─《美麗島、少年中國》雙面碑

http://peter601017.pixnet.net/blog/post/450702377-%e6%9d%8e%e5%8f%8c%e6%be%a4%e5%94%b1%e8%87%aa%e5%b7%b1%e7%9a%84%e6%ad%8c%e4%b8%89%e5%8d%81%e5%b9%b4%e2%94%80%e3%80%8a%e7%be%8e%e9%ba%97%e5%b3%b6%e3%80%81%e5%b0%91%e5%b9%b4%e4%b8%ad

↑  站內相關參考連結：

●  《小草書籤105》：《唱自己的歌》相關彙整連結

http://peter601017.pixnet.net/blog/post/450825053

↑  站內相關參考連結：

●  《小草書籤103》小草立碑文件的彙整連結

http://peter601017.pixnet.net/blog/post/448845644-%e3%80%8a%e5%b0%8f%e8%8d%89%e6%9b%b8%e7%b1%a4103%e3%80%8b%e5%b0%8f%e8%8d%89%e7%ab%8b%e7%a2%91%e6%96%87%e4%bb%b6%e7%9a%84%e5%bd%99%e6%95%b4%e9%80%a3%e7%b5%90

↑  站內相關參考連結：

● 《小草書籤78》─ 小草歷年立碑碑文清單及連結2005-

http://peter601017.pixnet.net/blog/post/424565537