曾是黃銘昌學生的我,真是對不起老師,直到展覽最後一天
除了這真是黃銘昌老師非常完整的大型回顧個展,值得慢慢
教我大一的這一年,也是黃銘昌老師待在文大美術系的最後
必須老實說,從來我就不那麼喜歡、也不想走寫實畫的方向
所以北美館三樓展場內的許許多多畫,早在二十多年前,若
必須再說一次,我依然不是那麼醉心喜愛寫實畫!黃銘昌老
↑「芝山岩」的「冷戰」層初探2015.11.10
四分之一世紀的整整二十五年前﹝1990﹞,經過了競爭激烈異常的大學美術聯招窄門,我極勉強地吊車尾考上文大美術系。即便我們這些美術系新鮮人為了聯考,把所謂的種種美術基礎都磨得很熟練,但系方還是認定大一生必須凡事從頭開始,所以一年級時有極重的兩個半天、八小時的素描課,分為AB兩組各由一位老師帶領一學期,半年後再互換。非常幸運地一開始我便先分到了黃銘昌老師這組,幸運絕對不僅僅是黃老師為留法回來的超級大帥哥,而是相較於另一組兩半天依然悶在地下室畫著永遠畫不完的石膏像﹝為了聯考還畫不夠嗎?﹞,銘昌老師的課程是一天看藝術電影與上美術史,一天則是到山下的「芝山岩」寫生。
因為銘昌老師這樣的課程安排,讓我不得不對「芝山岩」裝熟地每個禮拜都必須報到。同時由於老師本身寫實畫風的緣故,銘昌老師甚至於非常低限地只要求一學期在「芝山岩」好好畫一幅畫即可。就因為老師是這麼地自由寬容,加上是大一新鮮人,必須懺悔坦承,哈!那個時候在「芝山岩」放空晃蕩的時間比真正畫圖多很多啦!正因為如此,大概把芝山岩的每一個角落都摸過了,尤其在一個學期後另一組老師拒絕交換學生,我們A組因此被銘昌老師每禮拜八小時帶了一整年﹝所以同樣地可以延續上學期,一整年好好認真畫一張非常寫實的畫就可﹞!
不過學年結束後黃銘昌老師便被系主任鬥離了文大美術系,換句話說我們在「芝山岩」快樂無比的寫生上課時光,其實只是「暴風雨前的短暫寧靜」?果然等我大四時便爆發了罷課三十四天的「文大美術系學運」。所以從進入文大美術系開始一直到被退學,陽明山腳下的「芝山岩」,對於我而言始終埋藏了些既單純卻又複雜地說不清的什麼,因此雖常常望見並經過「芝山岩」,二十五年來竟幾乎未曾再上去‧‧‧
由於腎結石後續追蹤必須到陽明醫院空腹抽血檢驗,一大早結束後心想沒事,何不就上「芝山岩」真的是隔了二十五年之舊地重遊。從新闢的棧道之字型漸漸往上﹝過往幾乎都得從雨農橋方向的百二階直登﹞,驚覺二十五年的歲月不單讓記憶完全模糊,「芝山岩」似乎也整個不同了!比如伊藤博文「學務官僚遭難之碑」重新立起,架高棧道地增建‧‧‧也就是說在我眼前的幾乎是一個全新陌生、不認識的「芝山岩」,正因為如此也讓我注意到了二十五年前顯然視而不見的軍事設施!
「芝山岩」的軍事價值,毫無疑問是因為老蔣的「士林官邸」就在一旁,為了領袖的安全,高地的「芝山岩」自然有著不可丟失、必須牢守的固衛重要性,換句話說「芝山岩」的碉堡、坑道、砲陣地,理論上都是因為「士林官邸」整體戍衛方選點佈置興建,因此也算是這座島嶼「冷戰時期」的遺構,而且真要講的話,還算是「元首」層級﹝附帶一提國家安全局及軍事情報局也在一旁﹞。
因為「芝山文化」,讓「芝山岩」一直都是重要的考古遺址,其實以我來看,「芝山岩」的「考古層」不僅僅只有「芝山文化」,還包括著漳泉械鬥的「開漳聖王惠濟宮」、「石隘門」、「大墓公」,日本殖民時代的「學務官僚遭難之碑」、「六氏先生之墓」,以及近來創作密集聚焦的「冷戰層」,當然更不能遺漏埋藏著大學青春、強愁記憶,姑且稱之為「黃銘昌」層囉!哈!
所以「芝山岩」算起來真是表面百花齊放卻底蘊厚實,時間穿梭橫跨古今啊!這一天只是闊別二十五年後地輕輕初探,日後或以創作的角度與方法繼續深深考掘‧‧‧
↑「四百擊『心』!」2016.3.10黃建宏老師北藝大
整整四分之一個世紀以前﹝也就是25年前,1990﹞,我剛剛逃離了聯考束縛,成為大學美術系的新鮮人。極幸運地在什麼都搞不清楚的陌生情況下,大一最重要的八堂素描課,就直接地被分到了黃銘昌老師那一組。不僅不像另一組仍窩在地下室畫冷冰冰的石膏像,有一個早上四堂課是在戶外的芝山岩寫生,另一天留學法國的黃銘昌老師,則是搭配藝術史放了好多好多所謂的藝術電影給我們看。
必須坦承那個時候什麼都不懂、也被好萊塢洗眼地很徹底,所以許許多多的片段時刻,其實都是在昏睡中渡過,不過也不得不感謝現在想來用心良苦的黃銘昌老師,縱然大部分的同學大多時間都是以打瞌睡回應,仍堅持播映冷門所謂的藝術電影、企圖打開我們的眼界。就是在黃銘昌老師的課堂上讓楚浮的《四百擊》第一次「擊」我眼!
儘管那時眼中只有好萊塢且對電影史不熟,懵懵懂懂看完整部《四百擊》,彷彿只有一股說不出的強烈感覺充塞心頭,但影片終了小男孩在海濱鏡頭拉近的臉部特寫表情,二十多年來卻始終似忘未忘、徘徊不去......
所以黃建宏老師禮拜四晚上的電影課,雖然一開頭播放園子溫的《真實魔鬼遊戲》、主要是討論《極左電影》,但老師也拉出了《四百擊》的最後片段,與《極左電影》、《真實魔鬼遊戲》進行人物、鏡頭、運動地比較。
意外地重逢《四百擊》﹝儘管現在網路如此方便,但也未曾想特地找《四百擊》來看﹞,不單單大叔愛回憶過往的老毛病又犯,想起二十五年前當我大一年少時在黃銘昌老師課堂的點點滴滴。「心」,竟也真有如遭受了「四百擊」,只因為小男孩自感化院足球場圍籬逃脫,一路長鏡奔跑直到終於到達想望的海邊,見到夢寐汪洋最後卻顯露著複雜的茫然,彷彿緊緊對應著早已不是男孩的中年之我,是否還在感化院內呢?是否有勇氣穿越鐵絲網?是否一直跑、一直跑有抵達念茲在茲的海邊嗎?是否其實已經身處大海邊緣、情緒卻完全籠罩在《四百擊》最終的小男孩特寫鏡頭呢.....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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